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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希拉里!

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博士后 刁大明 2013年02月01日

2013年2月1日,希拉里•克林顿正式告别哈里•杜鲁门大厦,其国务卿职务由约翰•克里接任。在过去20年中,虽然以克林顿入主白宫的8年最为耀眼,但希拉里任国会参议员和国务卿的12年足以令其载入史册。即便希拉里所推进的外交政策对华并不友善,但按照国内一位知名学者的话说,她仍旧是一位值得钦佩的对手。

一般而言,人们通常会将“铁娘子”的美誉加在此类女强人的头上,比如30年前的撒切尔和今天的默克尔,但这个冷冰冰的头衔显然已无法全部涵盖希拉里的杰出。她或许更像是一位“巧妇”,艰难地凭借“巧实力”,为继着美国全球领导力的“无米之炊”。换言之,希拉里在“美国首席外交官”任上出访上百个国家等等一系列过人能力,或能从另一个侧面折射出这个孤寂的大国在直面衰落宿命时的挣扎与不安。

在希拉里“巧实力”的指导下,美国转而向伊斯兰世界释出信号,巩固传统盟友,谋求通过建立多边方式合作稳定中东局势。这种所谓的“廉价介入”战略在短期内达到了预期目标:伊拉克战争的终结和本•拉登的被击毙。2011年“阿拉伯之春”和2012年《穆斯林的无知》所引发的反美浪潮以及驻利比亚大使殒命,足以说明“巧实力”指导下“廉价介入”的中东政策正在陷入失败境地。希拉里的“巧”不能无法“标本兼顾”甚至反而“欲盖弥彰”,根本无法扭转美国在中东地区的结构性裂痕。

相比而言,希拉里最为重要的外交遗产散落在太平洋东岸。按照她自己在《外交政策》上发表文章的意思是:“随着伊拉克战争接近尾声以及美国开始从阿富汗撤军,美国现在处于一个转折点。在今后10年中,我们对在哪里投入时间和精力需要做到灵活并有系统性,从而使自己处于最有利的地位,以保持我们的领导作用、保障我们的利益以及推进我们的价值观。因此今后10年美国外交方略最重要的使命之一是大幅增加对亚太地区外交、经济、战略和其他方面的投入。”这篇文章的题目极其耐人寻味:“美国的太平洋世纪”。为了给美国建构这个所谓的“太平洋世纪”,希拉里开始频繁出现在东亚、东南亚、南亚甚至太平洋诸岛的各种双边和多边场合,用“巧实力”的“巧劲儿”拨动亚太敏感的神经,频繁在南海、钓鱼岛等议题上发表过激言论挑战中国的主权与核心利益。

短期观察,希拉里的“再平衡”的确奏效,美国也再次重申了其在亚太变局中关键操盘手的角色。但就长期效果,面对一个在经贸、科技、文化以及更为广泛的国际与区域事务中利益交织的双边关系,美国用这些周边国家来牵制、遏制中国发展,全然无益于美国自身,无异于“饮鸩止渴”。“再平衡”战略的效力或许只是比“廉价介入”长一些,但其副作用也将更大。从另一个角度理解,希拉里的“再平衡”应该也是中国外交不断调整、日臻成熟的一面镜子。如果周边环境竟然可以任由一个“巧妇”国务卿翻云覆雨的话,符合大国地位的“有所作为”无疑将是必要选择。

1856年,曾担任国务卿的詹姆斯•布坎南当选美国总统,此后就再无国务卿染指白宫宝座。160年后的2016年,希拉里会否重续历史,尚未可知。但当我们期待刚刚履新的克里会否在对华事务上更为温和之时,或许应当明白,美国“亚太再平衡”是一个长期的战略调整,是对其国内国际利益和资源的重新整合,当然不会以人事变动为转移。从这个意义上讲,认定所谓“希拉里主义”就此落幕显然为时尚早。在克里那里,或对中东更多投入、对中国相对缓和而已,但其维持、强化美国在全球特别是亚太地区领导力的战略意图绝不可能改变。这也构成了中国周边国际环境最重要且最严峻的现实。

专栏介绍

美国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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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大明,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博士后。

研究兴趣为美国政府与政治、中美关系、比较政治等,出版专著《国家的钱袋:美国国会与拨款政治》。2008年和2011年,曾以访问学者身份赴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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