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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财产申报亟须打造“升级版”

“要求我们填写的是财产申报表，但是表格的一些设置让我们很难如实填写，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少填。”近日，广东省某央企机构的副处级干部黄锡唐告诉记者。实际上，财产申报在广东政府、企事业单位中并非新鲜事。早在两三年前，广东省政府就要求副处级以上的官员申报登记名下和直系亲属房产，今年开始，副科级以上官员也被纳入登记的范围内。（4月3日《华夏时报》）

所谓“申报漏洞”的吐槽，不过是申报制度没有“走心”的必然结果。事实上，回看栽倒在房子上的官员，有几个是因为申报而犯事的呢？譬如时任广州市城管局番禺分局政委、有“房叔”之称的蔡彬，在2012年被曝光，但2011、2012年均申报其本人持有房改房一套、儿子持有自建房一套，实际上全家却拥有20多套房产；而被称为“房婶”的广州城建系统退休干部李芸卿，也未如实申报房产数据。直到“网友曝”、进而纪检介入，东窗事发后才发现当初的申报成了一纸空文。在牛栏关猫的制度面前，这只是“个例”而已？

官员财产申报表如此奇葩，确实令人大跌眼镜。譬如报表格中有一项要求申报房产信息，须填写名下房产套数、面积、具体位置等。然而，表格仅设置3到4行可填住房数量。这意味着，按表格的要求，申报房产的官员所填写的住房数量不能超过三四套这一上限。这是逼着申报者扯谎？又譬如申报表格并没有硬性要求干部申报直系亲属的财产状况，包括房产、股票、各类投资项目等。大家都料定“上级不会耗费人力物力集体地盘查亲属资产”，最多就是抽查，于是“干脆把这些财产都转移到直系亲属的名下”。凡此种种，加之核查与公开这两道核心环节的缺失，幻想以财产申报止住权力贪腐之心，显然太多自作多情。

眼下，官员财产申报再度被热议，无非两个背景使然：一是民心所向，都指望藉此约束官员权力的失范；二是2014年，有关不动产登记的顶层设计较为频密。1月21日，中央编办发布《关于整合不动产登记职责的通知》，国土资源部被赋予“指导监督全土地登记、房屋登记、林地登记、海域登记等不动产登记工作”的职责。业内预言，如果没有意外，《不动产登记条例》将在今年6月底前出台。未来，国土资源部地籍管理司将加挂不动产登记局的牌子。紧接着，2月11日，国务院召开第二次廉政工作会议，李克强明确提出，要加强反腐倡廉基础制度建设，“建立健全不动产统一登记制度”。这也是中央首次将不动产登记明确与反腐倡廉挂起钩来。与此同时，近日公布的《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提出，2020年之前要建立以土地为基础的不动产统一登记制度，实现全国住房信息联网。在国家反腐力度不断加大的背景下，财产申报很容易与反腐联系起来。

不过，别说小小登记表的不完善，就是申报表格事无巨细、完美科学，果真能成为反腐利器吗？

客观而言，这个问题不容乐观。一是住房信息联网一拖再拖。2010年，住建部提出要对40个重点城市住房信息实时监控。到2012年，全国仅广州等6个城市宣布联网。2013年6月底联网工程扩展到500个城市。不过时间已过，联网依然“难产”。《新型城镇化规划》更明确提出，6年内实现全国住房信息联网。二是申报也好、联网也罢，不可能让所有公民随便查、随时查，主要还是经济信息的掌控与组织，这些核心信息必然垄断在相关权力部门，想要以此倒逼官员权力上的谦抑，难度肯定比较大。再说了，真正在申报上能查出来的，一般都属于“技术含量”太低的——君不见眼下不少城市的“抛房潮”背后，屡屡闪现着官员的身影？政策与对策，永远是相辅相成的一对矛盾。能落实到申报表格上的贪腐，已然成了既定事实，即便能成为反腐线索，也是亡羊补牢，甚至是扬汤止沸。

有一点是肯定的，长远而言，收入申报与财产登记，对于公民来说，应该是对等的责任与义务。制度本身不是为了原罪谁，而是基于物权法等法理要求，真正让每个公民都能“有恒产者有恒心”。官员的财产，多或者少，不是问题，只要权力装进笼子里，即便他们先富起来，估计也没什么可以争议。反腐的制度，固然要立体多元，但更要在前提处发力，真正规范并监管好权力，才能从源头上遏制腐败。